性格巨他妈暴躁混乱邪恶。
并不是圈地自萌的类型反而还很喜欢撕逼。过激洁癖麻烦绕路,自己进来踩雷不关我事。
看文就行了,别fo我,挺烦的。
完全的愉悦犯,管你开心不开心,我开心就行了。
坑品无保证。
如果一列下来翻过去请别一直点红心。
黑名单巨长,鱼墨桥和荼荼这二位相关者请远离我,怪恶心的。
墙头:
yoi/Victuuri无差;大逆转裁判/龙亚龙;传颂之物/奥白、官推;宝石商/正理无差
吃逆不吃拆,不吃,尤其是维尤和尤勇这种还是算了吧……

【西方宗教AU/维勇】Pray 01-03

注意:
堕天使维x神父勇 ,yurio,Yakov为天使。
借鉴了基督教设定,天主教和东正教分支各截取一部分那种,考据可能有漏洞。
更新不定期。
能接受的话请往下
旧坑修改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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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天使。」
「第一次进入教堂,抬起头看向顶端的壁画时,我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有着银灰长发的,洁白翅膀的天使,直到我离开教堂,目光也无法朝那个方向移开。」
「老神父告诉我,他的名字是Victor,被天神的圣光照耀着的,拥有着令人惊艳的美丽与力量的天使。」
「我相信他不仅仅存在于壁画中,总有一天他会带着万丈光芒,从天国降临到人间。」
「我祈祷着他能出现,祈祷了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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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边境小城。
年轻的神父握住手里的十字架,抬起头看着正中央的巨大十字架。
“神爱世人。”他轻声说道。声音很快就在昏暗而空旷的大堂里散去,没有听见回音。
到了关闭教堂的时间了,他心不在焉地想着,走向其他房间作最后的检查。白色的祭衣被教堂顶部的彩色玻璃映照成五彩斑斓的颜色,就像是现在远处的街道一样,那是被灯光照耀得五彩缤纷的积雪铺满的道路。神父走得很急,靴子踏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彩色玻璃拼接而成的的窗子外闪过一道黑影,神父转过头去看着那道转瞬即逝的黑影,大概是错觉吧,他想道,那个黑影看起来就像是天使。怎么可能呢,天使怎么会轻易出现,自己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了,甚至连十多年前的经历,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只是产生了幻觉。
“Victor……”他垂下眼眸,握紧手中的十字架,轻声念道。
雪渐渐下大了,神父走出教堂锁上大门。不久之前来访的信徒的脚印早已被掩盖得不见踪迹,年轻的神父迈开步子,心想着快点回去或许还赶得及做一份炸猪排饭犒劳自己。虽然说侍奉神的人要清心寡欲,可是已经到寒冷的十二月了,要是还是清汤寡水的,可撑不过这段圣诞期啊。
“是啊,已经圣诞了啊。”他这么感叹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白雾从他口中吹出又很快散掉,“今年是第几年了呢,已经不记得了。”
神父脚尖突然踢到了什么,似乎是带着温热的东西,可能是活物。这么想着,他也顾不得雪地冰冷,挖开了表面的积雪,银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从积雪下现出。神父呼吸一窒,也不顾雪粒融化成水渗进手套的冰冷感觉,更加努力地挖着积雪。
有着黑色翅膀的,银灰头发的男子。神父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把他从雪地里拉出来。男子被黑色的双翼紧紧包裹着,呼吸微弱,就像是在一个茧里睡着了。不管是怎样的存在,这么放任不管会让他死掉的吧。这么想着,神父费力地让男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磕磕碰碰地把他带了回去。
“仁慈的主啊,念您恩悯,求您救他,求您让这个受罪的人得到救赎。”
神父握紧手里的十字架,闭目垂头,轻声祷告。
也求您救我……让我能看见那天国的圣光。
因为名为胜生勇利的神父永远无法忘却幼年时在国都的教堂壁画上看见的那名天使。成年后的勇利,为了那名天使,在这座贫瘠的小城中,担任着唯一的神父,因为他们说,神父是上帝的耳朵,为上帝倾听着忏悔与罪恶,是他能做到的,离天堂距离最近的工作。
晚间的祷告结束,勇利拿起一盆热水和一条干净的毛巾,走向房间。
床榻上躺着身材高挑的男子,相貌俊美,背上生着黑色双翼,勇利和平时一样,用热水擦过他的身体后,轻声为他祈祷。
“主啊,不管这个男人有着多大的罪行以至于受此等苦难,请救赎他吧。”

“你真的觉得,神,会拯救他所谓的子民么?”

“谁?!”
勇利警觉地转过身去,四周无人,回头一看,躺在床榻上的男子睁开了双眸。
“醒了吗,你已经在这里躺了很久了噢?现在感觉还好吗?”勇利担心而喜悦地看着他,伸出手去想试试他体温是否正常。
男子偏过脑袋,短短的银灰色头发掠过年轻的神父的掌心,有点痒,勇利不由得有点出神。
“你真的觉得,神,会拯救他所谓的子民吗?”男人张开嘴唇,平静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那双蓝色的眼眸毫无感情地看着他,冷漠而生疏。
和那个人很像的蓝色呢,澄澈透明的颜色,只是太过干净甚至没有任何人情味。
“我不知道。”勇利回过神来,苦笑了一声。他祈祷从来不是为了得到救赎。还不如说,他对圣经上那个无所不能的耶和华,没有作为神父该有的信仰。提起神明的话,他脑中第一个浮现的,是那名灰发蓝眼的少年天使,而作为神父本应信仰的神,从未出现于他的印象之中。

02
「你真的认为神是仁慈的吗。 」
「可笑。」
「所谓神,也只不过是自私的,无情的利己主义着罢了。」
「Victor!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样的话,会被视为异端,被发配到地狱去的吧!」
「我知道啊。但是啊,所谓神,只不过是靠权威统治着的,愚蠢的可怜虫罢了。」
「你疯了!要是被逐出天堂的话,就再也回不来了!Victor,你就不能稍微听话一点吗!」
「现在没有人能成功回来过不代表将来不会有,没关系的Yakov,有空记得过去找我玩啊。」
「喂Victor!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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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醒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他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勇利心想。那家伙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见他吃饭喝水,勇利去完教堂回来之后,看见他就这么一直坐在原处,像是个人偶。除了有时会以毫无起伏的语气问勇利一些相当尖锐的宗教的问题以外,甚至不会主动说话。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不,那家伙应该不算是人类,背后的羽翼让勇利觉得他更像个天使。不过天使的羽毛是白的,而那个人的羽毛,颜色深沉得让人想到冬季的夜晚,连星光都缺少的,如同的冰冷无机质般的夜晚。
自那以后勇利翻过了不少的典籍,没弄错的话,这家伙恐怕是不容于天使而被逐出天堂的家伙,也就是所谓的堕天使,总感觉自己好像捡了个很危险的家伙回来啊。
既然堕天使存在的话,那么作为天使的Victor也一定存在吧。如果能见到Victor就好了。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还是要好好相处的,不过除了努力相处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吧。勇利这么想着,提着一袋厚切猪排,推开门朝屋内打了声招呼:“我回来了,晚上好。”
那个窝在角落里的家伙稍微张了下翅膀表示自己知道了后就没有反应了,勇利也不介意,换下祭衣就提着猪排打算做猪排饭。
久违了呢,勇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幸福地嗅着空气里猪排饭的气味。因为要照顾某个捡回来的家伙的缘故,都没什么时间好好做饭了呀。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在油炸猪排的滋滋声中,勇利隐约能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转过头去果然看见门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银灰色脑袋。
“那是什么?” 男子带着点疑惑问道。
第一次看见他表露出明显情绪呢。勇利心想。男人比他高,所以平时很少能看见他头顶,不过他今天把脑袋探进门外时,高度正好。勇利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发旋。说起来,他的发色和瞳色和自己最喜欢的Victor一样,如果把翅膀染成白色,再把头发留长点的话,就和变得年长的Victor一样了吧。如果他是Victor就好了。勇利心想。但是只是想想罢了,他心中那么温柔圣洁的存在怎么会堕落,又怎么可能狼狈地被他捡回家呢。
趁着勇利出神的的机会一阵强风推开了了他,面前的男人张开黑色双翼,羽毛炸起来像是只受惊的小兽,他瘪了瘪嘴,看着就像是个被欺负的小孩看着年轻的神父。
……本性意外地像是个别扭的小孩,和那个人露出恶作剧一样表情时的形象意外地像。勇利这么想着,伸手摸了摸对方脑袋。
“……”第二次了。短时间内被一个同一个人摸了第二次头,被摸头的对象表示他非常想发飙,然而厨房里传出的香气让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毕竟不吃不喝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生理上的影响,但是饥饿感还是会有的。偏过头甩开对方在自己脑袋上作妖的手,错身而过走进厨房。
……唔,好像是之前没看过的食物。转过头向身后的人发问:“这是什么?没吃过呢。”
“是猪排饭啦,你要尝尝看吗。”
勇利夹起一块炸好的猪排,吹了吹,递到对方面前。
“Amazing!”那家伙情不自禁地就咬上去了,完全没有作为堕天使的矜持呢。
感觉能依靠食物作出突破啊。勇利左手托着腮,这么想着,右手则再次夹起一块带着芝士的猪排,在对方心满意足地咧开一个心形嘴后把猪排喂到他嘴里。
大概是成功地用食物刷够了对方的好感度,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总算是好了些。至少对方愿意和自己正常地沟通不再绷着张死人脸,勇利心想。
“话说回来,你的名字?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胜生勇利,城里教堂的神父,请多指教!”
“Victor Nikiforov.”
——我报完名字之后暗自咀嚼着回忆着他刚刚的话语,觉得熟悉却得不到任何结果,等了许久都得不到他的回应,我有些疑惑地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勇利,却看见对方一脸惊诧与不可置信的表情,动作幅度大得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去。
——我祈祷了十多年,期待着着他能出现,就如圣经中那样,带着万丈光芒,但是当我见到他时,洁白的羽翼早已被染黑,几乎看不出往日的痕迹,和我第一次看到他时一样,大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总是会做出出乎我意料的举动,比如现在。勇利无奈地想着。Victor还是和当初那样平易近人,可是勇利总觉得缺少了什么,那双蓝色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不见了,有什么东西,被取走了,现在的Victor,和当初的对比起来,更像是个人偶,精美却空洞。
勇利伸手揉了揉Victor的脑袋,在Victor多次要求同床共枕被拒绝后,Victor在客厅的沙发上安了家。道过了晚安后,勇利走向自己的卧室,打开门进去之前,他回过身看向沙发。黑色的双翼覆盖在Victor身上,像是一只茧毫无缝隙地包裹住了他的身体。
——我过去所见的Victor,不管是亲眼见到的本人,还是壁画上的形象,都是张开双翼的。
——Victor,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起来,正好是空闲的日子,近日来发生的事情,果然还是对自己的冲击太大了,勇利决定去逛逛转换心情,只是没想到Victor突然提起了出去看看的兴趣,他只得让对方用斗篷把背后的双翼遮盖住之后和自己一起出来。
……Victor,好像小孩子。勇利一边不禁这么想着,一边眼疾手快地拽住对方免得他又被闲暇时期暴增的人流冲走,而Victor回过头看着对方,表情就像是孩子在闹脾气:“勇利~不要老是抓着我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跑丢的。”
真是没办法呢。勇利摇了摇头,抓住了他的手。
“可是Victor现在就和一个小孩子一样好奇地在看来看去啊。”
“可是我一次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啊~勇利这么说好过分啊~”Victor转过身来拽住勇利的手向前跑去,“所以难得一次就好好陪我啦。”
勇利挣扎了两下无果后决定放弃思考跟着他一起跑,这时Victor突然回过身来正好看见有一个小小的金色光点从勇利衣领中滑出。
“勇利,这是什么?”Victor伸出手,指尖挑起了那件东西。
金色的戒指在指尖打转反射着街边投下来的灯光,镂空的花纹是他所不能理解的方块文字。
“结婚了?”来自对东方文化一无所知的Nikiforov,“为什么不带在右手手指上呢?”
“……No!!!!”勇利崩溃地在心里想着,又来了,所以说文化差异很麻烦啊,“这是个护身符!是我姐姐送给我的护身符!才不是什么结婚戒指!就算是的确要带在右手无名指也不是!”
“护身符?和十字架一样吗?”Victor伸手指了指对方胸口的十字架,“据我所知这个国家从来没有带戒指当护身符的习俗,”他握住戒指试着把它戴到自己手上,意外地很适合。“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勇利看到Victor脸上闪过了一丝落寞的情绪。或许是因为,作为天使的Victor,从未像是人类一样被人关心挂念着,因而感到寂寞了吧。勇利心想,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是毫无疑问的——Victor拥有着与人类相似的情感,同样也会哭会笑,所以当情感得不到与人类一样的回应的话,会感到失落的吧?
这么想着,他伸出手,抱住了Victor。
突然而来的触碰让有些走神的Victor吓了一跳,原来人类的温度是这样的啊。他想着,有些怪异的新奇。
作为天使,曾经的他应该是不会与人类有直接的肢体接触,可是现在怀里传来的热量却让他觉得该死的熟悉,我以前不认识他,这一点Victor可以确信。
像是在不安地逃避着什么,又像是要证明什么,Victor搂紧了勇利,却可是心头的感觉却依然没有散去,Victor的心鼓动不已,他把脑袋埋到勇利肩膀上,想要借此汲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某种慰藉。
勇利侧过脸去看向Victor,曾经美丽强大的天使如今靠在他肩膀上显得那么无助,他试探着低声在对方耳边呼喊,可是对方却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回应不了自己。
心神安定。勇利脑海里显现出戒指上为了祈福所刻的字迹,他心里悄悄地给真利道了个歉,拉起Victor便跑了起来。
Victor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紧跟着他似乎害怕被抛下。手上施加的力道很大,勇利几乎以为自己的手腕被抓断了,在快到教堂时勇利的步伐慢了下来,随后他便被Victor拽住了无法再继续前行了。
“勇利,你要干什么。”Victor皱着眉头,神色与初见时那般严肃。
算了,不管了,如果被人看见了误会就误会吧。勇利解下颈上挂着的戒指,拉过Victor的手,把戒指戴到对方手上。
“诶?”戒指套到手上时还带着对方身上残余的温度,完全跟不上事情发展的Victor带着茫然的表情看向对方,甚至想不出该说什么仅仅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调音节。
“Victor在感到不安吧?”天上还下着小雪,勇利呼出的气息化成白雾散开,Victor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从紧紧交握的双手的上温度清晰地传递着,“……这是,我能想到让Victor安心的最好办法了。”勇利在低下头,好像在害羞什么一样急忙解释,“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啦……只是觉得Victor好像很不安……”Victor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上面的纹路反射着昏暗的光芒,那是他不曾见过的东方文字。像是在解答他的疑惑,勇利开口补充道,“因为我以前的心理状态很差,所以真利姐给我求了心神安定的戒指,就是这个……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勇利停顿了一下,片刻后才抬起头说,“把这枚祈福的戒指转赠给Victor,大概是我唯一能为Victor做的了。”
……感觉心里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啊。Victor不禁露出笑容,抬起手亲吻那只款式古朴的戒指“勇利这样好像求婚呀,”他带着玩味的神色看着因为这句话脸霎时红成一片的神父,“可惜神父得把一生都奉献给该死的神明呢。”
“Victor不要开玩笑了啊!”勇利恼羞成怒地拉起Victor的手往原路走回去,“要……要是介意的话Victor就把它当成我提前送的生日礼物好了!”
怎么会介意呢,我很开心啊。Victor回握住勇利的手,任由着对方拉着自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

圣诞节不愧是商家促销的季节,大街上商店的展示橱摆满了各式商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各色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哪怕这几日来风雪就没停过,也依旧热闹无比。
“真是热闹啊,”解决了晚饭之后Victor与勇利肩并肩走在拥挤的大街上,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感叹着。“每年都是这样吗?”
“我也不清楚呢……毕竟以前很少在这个时间出来。
“勇利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大概……算是吧。”勇利低下了头,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怕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吧。Victor想。既然勇利为了自己都愿意送出家里人给的护身符,不做点什么回报对方,总是过意不去呢。
回赠对方一只戒指吗?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的衣服上倒是有黄金的装饰,要弄成戒指对于一个曾经的天使来说也不算难。
有些什么自己也无法说清的东西在心头涌动,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什么,却抓不住那种感觉。
“勇利,”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这是给你的回礼,圣诞快乐。”
他把戒指穿到项链上,庄重地戴到对方的脖颈上。
“我以Victor Nikiforov之名,祝你平安。”
——似曾相识的画面在勇利眼中重合。
03
在我小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成为一个神父。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家乡所在的岛国,爆发了一场瘟疫。
虽然那时瘟疫尚未在我们家乡蔓延,但是按照瘟疫传播的速度,迟早也会扩散到我们家乡的吧。
所以我们一家人,举家搬迁到了那北方的冰雪之国,落脚在边境海滨的一座小小城镇,一个仅比家乡的小镇的人口多一些的城镇。
……只有我们一家人。
……优子姐姐也好,西郡豪也好,都没有和我们一起离开,而是留在了那个小镇。
他们说,哪怕被感染,哪怕因此死掉,也没关系。因为只要在家乡的话,社神,会一直保护他们。
我们一家在那座边境小城过得并不好。
远比家乡寒冷的天气,排外的居民,难以维持的生计,还有对未来的恐惧。
我想念家乡的海岸线与樱花,还有热腾腾的温泉与冬季寒冷却也温柔的落雪。
但是这里都没有。
有的只是永远冰冷寂寞的海岸,和无穷无尽的风雪。
听不见家乡每年夏日祭时热闹的叫卖声,入耳的只有当地人口中的陌生言语和暴风雪擦过屋檐的刺耳声音。闭上眼睛做梦时,总会听见家乡的大家濒死的呼号。他们说,你是个只会一味逃跑的懦夫,甚至连自己的家乡都不要了。还听见优子哭着说你为什么要走,明明是好朋友却要分开。
我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把那些讨厌的声音屏蔽在耳外。可是到处都是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奔跑着,一直跑下去,一直到跑不动才停下来。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风雪越来越猛,我冷得浑身发抖。不知道我会不会就这样被风雪淹没,我心中不免绝望地想着。
呼啸的风雪声中隐隐约约传来钢琴声,是幻觉吗,我趟着没过小腿那么深的积雪,走向声音传出来的方向。
钢琴声越发明显了,清脆得像是能穿透天空一样,甚至让我遗忘了寒冷向听见声音的方向奋力跑去。
然后不久之后琴声便停息了下来,入目所见的是一栋的哥特式建筑,顶部镶着彩色玻璃,用金漆涂面的十字架在昏暗的光线中反射着暧昧不明的光。
我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踏上带着厚厚积雪的台阶,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走了进去。
里面很安静,我看不见人影,听不见声音。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悄悄地哭泣出声。
不敢在有人的地方哭泣,自卑而神经脆弱的我,在这个无人之地,终于卸下了伪装。
钢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响了起来,我抬起头急急忙忙止住泪水,抬头看向钢琴。琴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上了人,他的指尖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带出一段段美好的旋律,银灰色的长发随着他弹琴的动作轻轻摆动,发梢蹭过他的肩头又滑落到他的背后。
然后我注意到那双翅膀。洁白无暇的翅膀,就像是初冬时节落在家乡屋顶上的第一场雪一样。
好美。我不禁轻叹出声。那个人似乎被我打扰到了,转过身看向我,似乎想要离开。
“对不起如果不喜欢我的话我现在就离开!”眼泪不争气地开始往下淌,果然这样的我总是得不到大家喜欢,在家乡那些大孩子总是很讨厌我,当我接近他们想和他们一起玩的时候总是会推开我,久而久之我就学会了和别人保持距离了。他也一样吧,那么漂亮的大哥哥,看着哭得一塌糊涂脏兮兮的我,会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走开的吧?
但是那个人没有。他走过来蹲下身看着我,眼里满满失望还掺杂了少许迷惑不解,我没有看见预想中带着厌恶的神情,“为什么要跑呢?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一个人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极其澄澈的蓝色,就像是这座小城冬天难得一见的澄澈天空。蓝色的眼睛我在这座城镇里也见过不少,但是他的眼睛却是我从没见过的干净,和家乡里瓷窑烧出来的琉璃一样。
——老人说,用心做出来的器物,都是有灵性的,过去我从未相信这种说法,但是今天我却不禁想到,如果真的有具有灵性的瓷器的话,看起来的感觉就像是和他对视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吧?
我呆住了,看着他的脸,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就不要哭了嘛。”他亲了下我的脸颊,擦掉我眼角的泪水。
“我可是天使哟,”他好看的脸上露出优子平时和我开玩笑差不多的顽皮神色,把我抱起来放到钢琴凳另一边,“有什么想要我实现的吗?”
“……想听你弹琴。”我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只是这样的愿望而已吗?”他好像有点吃惊,片刻后他笑了起来,应允了我。
在钢琴声中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心地沉沉睡去,残留在印象里的是不管如何都回忆不起来的细碎絮语以及温暖的怀抱和额头上残留着的柔软触感。
醒来时我发现我在家里,就像是没有跑出去过一样,眼角还残留着半干的泪痕。
很久以后我偶然间找到了那个教堂,那天是礼拜,在管风琴与钢琴伴奏的赞美诗的声音中我看到了那时所见到的人。
那是绘在教堂顶上的壁画的天使,他头戴着蓝色玫瑰编织成的花环,张开了双翼像是要舞蹈。
他的名字是Victor Nikiforov,与神子同一天诞生的,生来便受到了眷顾的天使。
壁画上作为主体的上帝用了相当丰富的色彩描绘,带着神明特有的魅力,但是我的目光却没有离开Victor,我伸出手,想抓住那个遥远的身影。
我第一次如此确信神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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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腥的海风,山间用木材搭建的神社,嬉戏的少年男女。是家乡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向前方奔跑过去,快要触到那景物时,画面陡然一变。身披白麻送葬的人群,回荡在天空的哭泣声与神社驱邪的歌舞声。
“你这个逃离了家乡的懦夫!”人们用空洞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整齐划一地说道。
胜生勇利猛地从床上坐起,粗喘着气,冷汗流了一身。
又做噩梦了,他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依旧风雪呼号,漆黑一片,然后自暴自弃地打算躺回去再补会觉。
……哪怕瘟疫已经结束了,家里人也陆续回到了家乡,我依旧没有回到家乡的勇气。他心里想着,把脑袋深深地藏进被褥之间。
脑袋浑浑噩噩的,一片混乱,他握住了颈上吊着的戒指,指尖传来少许的温度,他紧紧抓住了那金色的物件,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莫名地安心了起来,片刻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教堂的钟声从远方传来。他想起来了,今天是圣诞节,作为神父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
勇利匆匆忙忙地洗漱换衣,出门前习惯性向窝在沙发上的Victor打了声招呼:“我出门啦。”
Victor好像还没彻底睡醒,翅膀覆在身上裹住自己就像是个黑色的茧,听到勇利的声音翅膀稍微分开一点,缝隙间传来了一声含糊的回应。
圣诞对于这个国家来说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但是作为神父这天有得忙的,从弥撒到圣餐,勇利全部得参与。到了唱圣歌的时候了,勇利深吸一口气,拉开琴盖坐在那架三角钢琴前。
音符随着指上的动作一个个跳跃出来,勇利大脑随着旋律放空,他不禁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Victor的时的情景,也是在这里呢,他的嘴角忍不住弯起。
过去的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离开家乡离开亲人,独自一人在这冷冰冰的小城,然后遇见了与印象中大相径庭的Victor吧。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人生,果然是变化无常的啊,看来自己还是需要时间消化这样的冲击性事实呢。

——折腾完各种事情离开教堂时已经是下午了,我走在圣诞市场上,想着要趁着打折买些什么。
尽管今天依旧在下着雪,但是很明显人们购物的热情没有因此减弱,我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大采购了一番。
12月25真是个好日子呢……抱着满满当当的袋子我不由得出声感叹。不过说起来Victor好像也是圣诞节出生的呢……虽然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庆祝的习惯,但是还是带点什么回去好了,就算当做昨天戳他发旋的赔礼好了。
平时这个时候真利姐都会给我寄东西吧……快到家时勇利想起来。邮局和教堂不是同一个方向,所以勇利干脆走回了家,打开门随意把东西搁在玄关处便走向邮局方向,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积雪被踩踏时发出的奇怪嘎吱声音完全没有引起他的疑惑。
今年的包裹很及时,但是随着包裹一起来的信封让勇利感觉很奇怪,总感觉信封平时不是这样的款式,而且包裹也比往日寄过来的不同,勇利收到包裹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
雪越来越大,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大概是家乡发生什么事了吧,他想道,或许真的是该回去了。这么想着他头开始疼了起来。昨夜噩梦的片段再度回放在脑海里,他痛苦地无助脑袋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我做不到的。
勇利不禁有些沮丧,他沉默的踩上台阶却突然脚下一滑,幸好反应及时撑住了地面才避免了狗啃泥的狼狈摔倒。
勇利的手掌按在地面上,触感清晰地从掌心传递到大脑,除了冰冷的雪以外,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向地面。白色的不仅仅是积雪,还有羽毛,颜色洁白得和积雪几乎融为一体。
勇利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放下包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前,门槛上同样也散落着白色的羽毛,甚至还有黑色的。
一把推开门勇利便看见了他——拥有洁白翅膀的存在,耀眼的金发和澄澈如翠玉的眸子让他看起来无比圣洁。
……如果不去在意被揪得秃了几块的翅膀的话。
而房间另一端Victor面无表情的抱着勇利回来时顺手放下的抱枕,翅膀张开羽毛膨起,如果不是勇利出现的话估计下一刻就会继续和对方继续打过去吧。
勇利就这么不巧地闯进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双方的气势让他不自觉地把自己缩起来降低存在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打算走回自己房间。
然而这个计划立刻就失败了呢。那个金发的天使转过头来,一开口便把勇利在心中给他定下的圣洁两字打得粉碎。
“哈?这个畏畏缩缩的家伙在这里偷摸是想干嘛?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和我同名的猪吧!”
……你们天堂的教育是发生了什么问题才会教育出这种不良少年一样的存在啊。勇利在心中悄悄拿少年Victor和金发的天使对比了一下,然后把对金发天使的评价减了个十分。
这时Victor一把揽住了勇利,用翅膀环住了勇利。
“勇利,来认识下,这是我的同僚Yurio,全名Yuri Plisetsky”
“哈?谁和你这种又臭屁又没用的老头子是同僚!把你的翅膀挪开啊黏糊糊地缠在别人身上看起来恶心死了!而且谁是Yurio了啊?!”
“哎呀没办法嘛Yurio你老是一言不合就打架,你看我毛都被你拔了好多诶~”
“所以说是谁拔了谁的毛啊!”
今天也依旧在懵逼的年轻神父胜生勇利看着这两个天使打成一团羽毛四散的场景,决定还是去做个猪排饭然后待会出来扫一下羽毛比较好。
结果直到勇利做完晚饭之后这两个天使还在打架。Yuri翅膀表面的硬羽被揪掉不少,底下柔软的绒羽露出来,看起来越发像一只炸毛的猫,勇利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想上去摸一把的冲动。Victor也好不了多少,本来整整齐齐的短发被弄得乱七八糟,原本柔顺的刘海乱得几乎打成了结。
所幸的是,在勇利做好晚饭之后,这两个人总算是为了猪排饭统一了战线,期间因为Yurio不会用筷子只能用叉子还差点再度打起来。今天的加餐也泡汤了呢,就当是减肥好了。被迫分了一大半晚餐出去的胜生神父苦中作乐地想着。
晚饭过后Victor抱着刚买回来的枕头瘫在沙发上,对面Yuri摆出一副凶恶表情瞪着对方眼神几乎能把Victor的翅膀烧出一个洞。
双方开始了僵持,Victor满不在乎地抱着枕头换了个姿势,大大咧咧地把脑袋靠在勇利身上。
很快Yuri就沉不住气了,他带着几乎要咆哮出来的不快语气朝Victor发难。
“喂,我可不是来打架的,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什么事情啊……现在的天堂可和我没关系,就算是神变成了魔王也不在我工作范围内啊。”
Victor带着满不在乎的表情挂在勇利身上,把脑袋埋到对方的肩颈之间,头部以微不可查的角度微微偏过去,透过刘海间的缝隙仔细打量着Yuri的表情。
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话全盘托出。他冷笑着把表情藏到了阴影之中。
“啧。”Yuri不甘心地抿了抿唇,“我是来替Yakov那个老头子传话的。”
“他说父神的情况……恐怕和你说的没差了。”
这句话一出,勇利能明显感觉到,看似漫不经心挂在他身上的Victor,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Victor抬起头,那张没有笑容的面庞上是勇利见所未见的严肃神情,“我可是已经堕落的前任天使了。”
“当然是和我回去了!离开这个破旧的小城,然后跟我回天堂吧!”
听到这句话后,勇利低下头,Victor看不清他的神情。
Victor……要离开吗。
就像是小时候那个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曾经的回忆不真实得让人感觉只是做了一个梦一样。
……不要。万能的主啊,拜托了,让Victor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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